编辑:泡泡    更新时间: 2025-09-24 19:3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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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意在客厅里摆弄手机,她双腿盘坐在沙发上,将挂失过的电话卡***手机中,号码还是之前的,她懒得去办理繁琐的业务手续,干脆就不换号码了。

手机刚开机,她下载了几个常用的软件,登录上聊天软件后,添加好友处的红点醒目。

来人备注“赵川”。

陈意无语地抿了抿嘴唇,将红点消掉后当作没看见这条信息。

赵川和她印象中的还是有出入的,上学时他虽然也爱说话,年纪小,也很纯粹,也懂得尊重人,反而是长大后变得有些出口成章,滑稽的老成。

人都是会变的,面对这一点,陈意是站在赞同的角度。

黑夜中的山峦,在繁星明月下显得更为神秘,蛰伏在巨大的黑幕中,拂过的风带来窸窣的树林的声音。

今夜的风格外舒服,不轻不重,微凉、清爽。

陈意没有关窗,拉下纱窗,防止虫子爬进来。

窗外硕硕繁星,月光的银辉洒进窗前,风带来了她的气息。

他所熟悉的味道之外,还有一股令人作呕的难闻的气味。

皮质的,香水的,激进、贪婪的味道。

她见了谁?

梁聿慈坐在树上,靠着粗大的枝干,把玩着手中小巧的手机,黑漆漆的金属壳子在他冰凉的掌心被捂出了些许温度。

他打开屏幕又关闭,试了好几次的密码都不见得正确,虽然是胡乱试的。

屏保是一只白色的皱巴巴的八哥,大舌头扁扁的吐出来,她露出了半张脸,贴着脑袋,面色红润,眉眼弯弯。

他用手指蹭着有她面颊的那一角,***腻的玻璃触感,屏幕亮起的光线熏出他的轮廓,屏幕突然黑了下去。

关机了。

没电了。

被帽檐遮住的脑袋垂下来,清晰地看出遗憾。

这几日连着下绵绵雨,山里长了不少蘑菇,个个又大又肥,今天摘完明天下雨又跟着冒出一茬茬儿,陈意有时早起在村里闲逛,看着下山的人个个篮子里都堆满了肥大的蘑菇,看得心痒痒。

她也想去摘点儿,下山的大娘见她眼睛都移不开,笑着问她是不是也想山上玩,陈意点点头,有些不好意思:“我对山里不熟,也不认识太多蘑菇。”

“我们早上山上路过你家巷子口呢,要想去路过一起都去啦,就是得赶早,得六点半就出发。”

陈意点点头,仔细地听她说着哪些蘑菇有毒,哪些可以摘,回到家后她又做了不少功课。

第二天一早,带上装备,兴致勃勃地就跟着几位大娘一起上山了。

清晨山林水雾重,阳光稀薄,像是一层金色的薄纱,清爽的雾气吸进鼻腔,直击肺部,陈意原先还有点困,呼吸了点儿新鲜空气,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一般,神采奕奕。

几人一边聊天一边找蘑菇,特地嘱咐陈意不要走远,她原本是跟得紧紧的,林子里蘑菇不好找,都埋在树叶底下,她翻着太入神了,稍不留心就跟丢了去。

她拿着小铲子抬起头,看着空荡荡的周围,心下一咯噔,小小地喊了一声:“嬢嬢?”

空荡荡的寂静,她心知自己是迷路了,幸好是自己没有走多深,周围的环境不算藤草丛生,是常来人的。

她顺着感觉朝外走,小心翼翼地观察周围。

湿漉漉的枝叶蹭过她的肩头。

陈意吓了一跳,误以为是蛇,脚下一歪,甩滚在湿润的树叶和泥土中。

泥腥味扑面而来,她吃痛地爬起来,撩起袖子用干净的手腕蹭掉脸上的泥土。

一阵窸窸窣窣,她尝试了几次起身都失败,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想要打电话,却发现一点信号都没有。

陈意疼得满头大汗,咬着牙关轻轻地挪动着屁股,想靠着树干站起来。

背后窸窸窣窣的声音骤然靠近,不像是踩在地面的脚步,是有风带过,吹起树杈和湿漉漉的枯叶的声音。

她顿时背后惊出一身汗,顿时回想起来自己每每上山总会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。

陈意的大脑飞速运转着。

梁聿慈靠近时,就见她面色苍白,小脸上沾满了泥点子,头发也因为摔跤混着碎泥和树叶,嘴唇被咬的发白,抬起的脸蛋,双眸惊恐。

瞳孔因为恐惧缩小,黑漆漆的一片,倒映出他漆黑的身影。

“你、你是?”陈意强撑镇定,其实她心里已经猜出七七八八来人是谁,这个身影、斗篷、模糊的轮廓,和那一夜的“山神”如出一辙。

只是她不敢相信。

太玄乎了。

帽檐压得很低,他的嗓音清润温柔,陈意听得恍惚。

“摔了吗?”没有自我介绍,他缓缓蹲下来,伸出苍白的手径直握住她的脚腕。

好冰,隔着裤子的面料都能感受到的冰凉,陈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
她害怕地发抖,心里隐隐知道他不带恶意,身体只是本能的恐惧。

他不是人类吧,今天在这里,不管是帮自己还是弄死自己,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。

陈意被他的手心冻的哼了一声,稍稍抽回腿,被他有力的手心握住,动弹不得。

“应该是崴到了。”他观察了一下,自问自答。

漆黑的斗篷完美地遮住了他整个半张脸,陈意能看到的只有微微发白的嘴唇,和锋利的下颚线,靠近的不仅仅是他,还有浅浅的檀香。

这个气味她熟悉的。

所以,他也是那个“妖精”吗?

她粗略地观察过他的帽檐,在他起身后快速收回了视线,盯着杂乱的地面。

“能起来吗?”他弯下腰,伸出一只手来,雪白的掌心,可以看见青色的血管,掌纹几乎没有,五指分明修长。

是一个人吧。

嗓音也是如出一辙。

陈意的心都要跳出来了,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伸手搭在他的掌心。

很凉。

衬得她的手心很烫,带着些许泥碎子和冷汗,和他的掌心糊在一起。

好难受的感觉。

手指被握住,干燥冰冷的手心稍稍用力,她就像一片叶子被风卷起来毫无压力地站了起来。

心脏咚咚咚地空了两拍。

她撑着他的掌心勉强站好。

“我送你下山。”他松开了手,帮她把散落一地的蘑菇和篮子捡起来,有些个摔烂掉了,他握着铲子,拨了两下泥土将烂掉的蘑菇丢进去。

陈意心疼蘑菇,她辛辛苦苦挖的,却因为摔了一跤只剩可怜的几朵。

“你、你……”陈意不知道要叫他什么,感觉直呼太不礼貌,他好歹还救过自己两次,算上这次都三次了。

她心里犹豫了一会儿,说话时整个人羞耻得不行,脸都跟着烧热:“谢谢山神大人。”

好羞耻——

一个唯物主义,一贯相信科学道理的人。

对于陈意来说,她是违背了自己的信仰。

她心里复杂得很。

梁聿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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