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国庆特价旅行团把我困在荒野别墅。>第一夜,导游被钢笔刺穿喉咙死在反锁房内,
凶器是我的签名笔。>第二夜,幸存者模仿我小说情节遇害,所有线索都指向我。
>倒计时响起时,我猛然意识到:凶手在逼我成为真正的侦探。>当爆炸火光吞噬别墅,
所有“死者”微笑着站在我面前鼓掌。>电视里播放着国庆焰火,
而新闻滚动字幕写着:“推理作家陈默于郊区别墅失踪”。---国庆黄金周,
城市像个被塞得太满的蒸笼,热烘烘的喘不过气。窗外是缓慢流动的、焦躁的钢铁长龙,
喇叭声此起彼伏,带着一种无可奈何的疲惫。
**在廉价旅行团大巴那被无数人磨得光滑的塑料椅背上,
指尖无意识敲打着膝盖上摊开的笔记本屏幕。文档里,
“暴风雪山庄模式探析”的标题冷冰冰地悬着,光标一闪一闪,
像在嘲笑我这个被堵在真实“山庄”路上的写作者。“小伙子,也出来玩啊?
”旁边座位的大妈探过头,脸上涂着过于鲜亮的粉,笑容热情得有些突兀。
她手里捏着张被汗浸得有些发软的旅行传单,上面印着“国庆巨惠!
‘静享秋韵’郊野别墅度假团”的大字,配图是栋在荒山野岭里孤零零戳着的三层建筑,
透着股刻意营造的孤寂感。我勉强挤出点笑意:“嗯,想找个清静地方,赶赶稿子。
”“哎哟,作家啊!不得了!”大妈嗓门陡然拔高,
引得前座几个昏昏欲睡的脑袋也转了过来,目光带着好奇和打量。“写啥的?电视剧那种?
还是……”她眼神在我脸上逡巡,像在寻找某种熟悉的痕迹。“推理小说,一点小爱好。
”我简短回答,合上笔记本,试图隔绝这份突如其来的关注。“推理?杀人的那种?
”大妈眼睛一亮,嗓门更大了,“我儿子可爱看了!考上公务员了,就爱看个**的!
叫啥名儿?说不定看过你的书呢!”我报了个笔名。大妈皱着眉思索片刻,摇摇头,
似乎没听过,但热情丝毫不减:“没事没事,回头让我儿子找找看!这年头,写书的都厉害!
”她自顾自地说着,话题很快又跳跃到她刚考上公务员的儿子身上,那自豪的语气,
几乎盖过了车厢里劣质空调沉闷的嗡鸣和车轮摩擦路面的噪音。
窗外的景致在日头偏西中逐渐褪色。钢铁森林的喧嚣被甩在身后,
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沉默的、收割后显得空旷而贫瘠的田地,再往后,
是连绵起伏、植被稀疏的荒山轮廓。天色由浑浊的灰蓝转为一种沉郁的靛青,
几颗早亮的星子疏疏落落地钉在天幕上。大巴车吭哧吭哧地喘息着,
最终在一条仅容一车通过的碎石路尽头停了下来。那栋别墅,像一张褪色的老照片,
突兀地镶嵌在荒山的怀抱里。三层高,砖石结构,样式是几十年前流行的笨重欧式,
墙皮斑驳脱落,露出底下灰败的砖色。几扇黑洞洞的窗户嵌在墙面上,如同失神的眼睛。
晚风掠过山谷,穿过枯草和稀疏的林木,发出呜呜咽咽的低鸣,卷起地上的沙砾,
拍打在车身和我们的行李上。“到了到了!大家拿好行李!动作快点儿!”导游***跳下车,
挥舞着手臂,试图用他职业性的洪亮嗓音驱散这片荒野的寂静和暮色带来的不安。
他三十多岁,身材敦实,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冲锋衣,
脸上总挂着一种为了生计而不得不维持的热情笑容。“条件嘛,肯定比不上城里大酒店,
图的就是个清静原生态!国庆期间其他地方都人挤人,咱们这儿,包场!”人群拖着行李,
沉默地走向那栋在暮色里显得愈发阴沉的建筑。
空气里弥漫着尘土、枯草和一种老房子特有的、带着霉味的潮湿气息。
沉重的雕花木门在“吱呀”一声**中被推开,
一股陈年的、混合着灰尘和木头腐朽味道的空气扑面而来。大厅很高,
挂着积满灰尘的水晶吊灯,光线昏黄无力。墙纸大片剥落,露出底下灰黄的墙面。
几组蒙着白布的旧沙发散落着,墙角堆着些落满灰尘的杂物,显得空旷而破败。
“房间都在二楼三楼,自己分配,两人一间!
”***把一串用塑料圈串着的旧钥匙拍在落满灰尘的前台桌面上,“手机都交一下哈,
山里信号太差,几乎等于没有,还特别耗电!集中保管,走的时候再发还!放心,有座机,
真有急事也能打出去!”他指了指角落里一部老旧的黑色座机电话。抱怨声低低响起,
像一群不安分的蜜蜂在嗡鸣。“不是吧?没手机怎么过啊?
”“这都什么年代了……”“国庆出来玩还得失联?”***摊摊手,
脸上堆着无奈的笑:“各位老板,体谅一下嘛!这地方就这样,信号塔离得远。再说了,
咱们团费为啥便宜?不就是图个远离喧嚣嘛!安心住下,明儿带大家去后山转转,
风景好着呢!来来来,手机放这盒子里,我登记一下名字。”他拿出一个纸箱,挨个收手机。
轮到我了,我迟疑了一下。***的手很稳,眼神带着点催促。最终还是把手机放了进去,
指尖离开冰凉的金属外壳时,心里莫名地空了一下。他飞快地在名单上我的名字旁打了个勾。
晚餐是在别墅那个巨大却简陋的厨房里解决的。
***和另一个沉默寡言的本地司机充当了临时厨师,煮了一大锅粘稠的面条,
配着咸得发齁的酱料和几根蔫巴巴的青菜。大家围着几张拼凑起来的旧桌子,
在昏暗的灯光下默默吃着,气氛沉闷。碗筷碰撞的声音在空旷的厨房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“这地方……晚上不会闹鬼吧?”一个戴着眼镜、学生模样的男生小声嘀咕了一句,
声音带着颤。他叫刘明。“瞎说什么!
”他旁边一个穿着讲究、自称是公司经理的张伟立刻呵斥,
但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浓得化不开的黑暗,“王导,这附近……真没别人了?
”***正低头大口***面条,闻言抬起头,嘴角还沾着点酱汁:“放心!
最近的村子也得开个把小时车!荒山野岭的,除了咱们,连个鬼影子都没有!安心睡觉,
门锁好就行!”他的保证并没有驱散空气里无形的紧张。
那个一直在织毛衣、神情有些恍惚的中年女人李萍,织针碰撞的声音更急促了。
一直没怎么说话、眼神锐利的老赵(赵卫国)只是哼了一声,继续慢条斯理地吃着面条。
饭后,大家各自回房。走廊的声控灯忽明忽灭,闪烁不定,
每一次明灭都短暂地照亮脚下磨损严重的地板,旋即又陷入更深的昏暗,
脚步声在其中显得格外空洞。楼梯扶手上积着厚厚的灰尘。我分到的房间在三楼最东头,
和那个学生刘明一间。房间不大,两张窄小的单人床,一张旧书桌,一个斑驳的衣柜。
空气里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。窗户紧闭着,玻璃上蒙着厚厚的污垢,窗外是沉沉的夜色,
偶尔能听到风掠过山谷的呜咽。刘明显得有些心神不宁,坐在床边,手指神经质地绞着衣角。
“陈哥,”他忽然开口,声音压得很低,“你真是写推理小说的啊?”“嗯。”我应了一声,
打开行李箱,拿出洗漱用品。“那……那你觉得,这种地方,这种气氛……”他咽了口唾沫,
眼神闪烁,“像不像你书里写的……那种地方?就是……要出事之前的那种?
”我动作顿了一下,看向他年轻而紧张的脸。昏黄的灯光下,他额头似乎有细密的汗珠。
“别自己吓自己。”我把毛巾搭在肩上,“就是地方旧了点,安静了点。睡一觉就好了。
”他没再说话,但那种紧绷的、仿佛随时会被空气中无形之弦弹断的紧张感,
却像冰冷的藤蔓,悄悄缠绕上来。我走到窗边,试着推了推,窗框发出刺耳的摩擦声,
纹丝不动,像是被多年的尘土和湿气锈死了。我用力拉了拉门把手,确认锁舌咔哒一声落位,
才回到床边。疲惫像潮水般涌来,旅途的颠簸和环境的压抑榨干了最后一丝精力。
我倒在床上,硬邦邦的床板硌着骨头。窗外,风声似乎更紧了,
像无数双手在徒劳地抓挠着墙壁。刘明那边传来翻来覆去的窸窣声,
还有压抑的、沉重的呼吸。意识沉入混沌的黑暗。不知过了多久,
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,像烧红的烙铁猛地捅破了死寂的夜!“啊——!!!
”声音尖锐得几乎要撕裂耳膜,带着一种极致的恐惧和绝望,从二楼某个方向传来,
瞬间刺穿了别墅厚重的墙壁和深沉的睡眠!我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,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,
血液冲上头顶,眼前一阵发黑。旁边的刘明也惊醒了,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,
整个人蜷缩起来,惊恐地瞪大眼睛。“什……什么声音?”他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。
来不及回答,走廊里已经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、惊惶的询问和开门声。我跳下床,
光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,寒意瞬间从脚底窜到头顶。拉开房门,外面一片混乱。
昏暗闪烁的灯光下,人影晃动。张伟穿着睡衣,头发凌乱,脸上毫无血色。李萍裹着外套,
浑身筛糠般抖着。老赵动作最快,
已经冲到了发出尖叫的房门前——那是导游***住的单人间。“王导!王导!开门!
”张伟拍打着门板,声音发颤。门纹丝不动。里面死寂一片,
只有众人粗重的呼吸和心跳在走廊里鼓噪。“让开!”老赵低喝一声,
声音沉稳得与此刻的氛围格格不入。他侧身,用他那结实得与年龄不符的肩膀,
猛地撞向门板!“砰!”一声闷响。门框发出不堪重负的**,但锁依旧顽固。“再来!
”老赵吸了口气,再次发力猛撞!“咔嚓!”一声令人牙酸的断裂声响起,
老旧的木门锁舌终于崩开,门猛地向内撞在墙上,又弹回一些。
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,混合着铁锈和死亡的气息,像一只无形的手,
瞬间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!门缝里流淌出来的,是浓稠的、暗红的液体,
在忽明忽灭的灯光下,泛着诡异的光泽。我的胃猛地一抽,一股酸水涌上喉头。
身边的李萍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,整个人瘫软下去,被旁边的刘明手忙脚乱地扶住。
老赵第一个冲了进去。我紧随其后,心脏在胸腔里狂跳,几乎要撞碎肋骨。房间不大,
一目了然。***仰面倒在离门不远的地板上,眼睛瞪得极大,眼珠几乎要凸出眼眶,
死死地盯着天花板,里面凝固着生命最后时刻的极致惊骇和难以置信。他的脖子上,
深深插着一支笔!一支深蓝色金属笔身的钢笔!那笔……我认得!笔帽顶端,
那个小小的、银色的签名笔标志,在昏暗的光线下,像一枚冰冷的钢针,狠狠扎进我的瞳孔!
是我签售时常用、昨晚还放在书桌上的那支**版签名笔!血液瞬间冻结,四肢冰凉。
怎么会在这里?!它应该……应该在我的行李箱里!我猛地回头看向刘明,
他扶着瘫软的李萍,脸色惨白如纸,眼神惊恐地看着***脖子上的笔,又看向我,
嘴唇哆嗦着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其他人顺着他的目光,也齐刷刷地看向我。
张伟的嘴唇哆嗦着,手指颤巍巍地指向***的脖子,
又指向我:“那……那笔……陈默……是你的?我……我好像在你桌上见过!
”李萍在刘明怀里发出一声压抑的抽泣,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怀疑。“是我的笔。
”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,喉咙里像堵了一把沙砾,“但昨晚它还在我桌上。
我……我不知道它怎么会在这里。”“不知道?”张伟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失控的尖利,
“你的笔!插在死人脖子上!你告诉我不知道?!”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,猛地后退一步,
仿佛我身上带着致命的瘟疫。“冷静点!”老赵低喝一声,声音不大,
却像铁锤砸在混乱的空气里,暂时压住了恐慌的蔓延。他蹲在***的尸体旁,
动作异常专业而冷静。他先是检查了一下***颈部的笔,没有去碰触,
然后小心地探查了一下***的脉搏和瞳孔,摇了摇头。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,
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。窗户紧闭着,插销从里面牢牢扣死。他走过去,用力推了推,
纹丝不动。他又蹲下身,仔细检查了门锁。门是从里面反锁的,老旧的球形旋钮锁,
门内侧的旋钮上,那个小小的、代表反锁状态的红点清晰可见。刚才门是被他撞开的,
锁舌断裂在门框里,但内侧旋钮完好无损地卡在反锁位置。“门反锁着,窗户也锁死了。
”老赵站起身,声音沉重得像压了铅块,目光缓缓扫过门口挤着的每一个人,
最后落在我脸上,“这是个密室。”密室的结论像一块冰冷的巨石砸进死水,
激起无声却巨大的恐慌涟漪。空气凝固了,血腥味混合着每个人毛孔里渗出的恐惧,
沉甸甸地压在胸口。张伟的呼吸变得粗重而急促,眼珠子死死盯着我,
又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移开,扫向地上***脖子上那支刺眼的钢笔,
仿佛那笔尖正无声地指向他的喉咙。他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,
额头上的冷汗在昏黄的灯光下亮晶晶一片。“密……密室?”刘明扶着几乎虚脱的李萍,
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“那……那凶手是怎么进来的?又……怎么出去的?
”他下意识地又瞟了我一眼,身体微微向后缩,仿佛我周围环绕着看不见的毒气。
“总……总得有人……干了这个!”张伟猛地指向***的尸体,又猛地指向我,
手指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,“笔!他的笔!就在那儿!插着!这怎么解释?啊?你说啊!
”他几乎是在咆哮,唾沫星子喷溅出来,脸颊因激动和恐惧涨得通红。“我没杀他!
”我的声音也大了起来,一股被冤枉的愤怒和冰冷的恐惧交织着冲上头顶,“笔是我的,
但我不知道它怎么到了这里!昨晚它还……”“够了!”老赵一声断喝,
再次强行压下了混乱。他挡在我和张伟之间,那结实的身躯像一堵墙。“现在吵有什么用?
笔是物证,但证明不了人是谁杀的!当务之急是保护现场,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!
”他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,“都别动这里的东西!张伟,你力气大,
和我一起把王导……抬到床上去,盖好,总不能让他一直躺地上。其他人,退出去!
都到大厅去!谁也不准单独行动!”他的镇定和不容置疑的权威暂时稳住了局面。
张伟虽然依旧用怨毒的眼神剐着我,但还是喘着粗气,和老赵一起,
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血迹,把***僵硬冰冷的身体抬到了那张窄小的单人床上,
拉过被单一角,盖住了那张凝固着惊骇表情的脸和脖子上的钢笔。众人沉默地退到走廊,
再无声地走下楼梯,回到那个空旷、寒冷、充满霉味的大厅。
水晶吊灯依旧散发着昏黄无力的光,照着一张张惨白惊恐的脸。
刘明扶着李萍坐在一张蒙尘的旧沙发上,李萍整个人缩成一团,还在微微发抖。
张伟烦躁地在沙发前踱步,像一头困在笼子里的野兽。老赵最后下来,
反手关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门,还拖过旁边一张笨重的旧椅子顶在门后。“从现在起,
”他站在大厅中央,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力量,“所有人都待在这里,
不准离开。我们得熬到天亮,或者等外面有人来。”“等?”张伟猛地停下脚步,声音嘶哑,
“这鬼地方!手机都被收了!电话线呢?那部座机呢?”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
猛地冲向角落那部老旧的黑色座机。然而,希望只燃烧了一瞬就熄灭了。电话线,
在靠近墙壁插座的地方,**净利落地剪断了。切口平整,断口处露出里面彩色的细线。
“妈的!”张伟一拳狠狠砸在落满灰尘的电话机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,灰尘簌簌落下。
“断了!被剪断了!”他猛地扭头,布满血丝的眼睛像刀子一样刺向我,然后是刘明,李萍,
最后是老赵,“是你们!你们谁干的?!想把我们都困死在这里?!”“你冷静点!
”老赵皱着眉,“谁都有可能!现在互相猜忌只会更糟!”“冷静?你叫我怎么冷静?
***死了!下一个是谁?啊?”张伟失控地吼着,指着***的方向,
“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我们了?凶手就在我们中间!拿着那支笔的**!
”他又一次把矛头死死对准了我。大厅里的空气绷紧到了极限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火药味。
沉默像一块巨大的、湿透的裹尸布,沉重地覆盖下来。时间在恐惧和猜忌中缓慢爬行。
每一分钟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水晶吊灯的光线似乎更加昏沉,角落的阴影愈发浓重,
仿佛随时会吞噬什么。“我……我去下洗手间。”李萍忽然怯怯地开口,
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哼哼。她似乎恢复了一些力气,但脸色依旧苍白,眼神躲闪。“不行!
”张伟立刻像被针扎了一样跳起来,“谁知道你是不是想去干什么?不准单独行动!
”老赵看了看李萍虚弱的脸色,沉吟了一下:“让她去吧。洗手间就在楼梯后面,很近。
我们都能听到动静。”他指了指那个方向,“快去快回,别关门。
”李萍感激地看了老赵一眼,撑着沙发扶手站起来,
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向楼梯后面那个小小的洗手间。门没有关严,留下一条缝。
里面传来微弱的、压抑的抽泣声和水龙头打开又关上的细微流水声。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。
抽泣声停了,水流声也停了。但洗手间的门,依旧虚掩着,里面没有任何动静。
一分钟过去了。两分钟。一种不祥的预感,像冰冷的毒蛇,顺着我的脊椎悄然爬上。
“李大姐?”老赵扬声喊了一句,眉头紧锁。里面一片死寂。老赵脸色一变,霍然起身,
大步冲向洗手间。张伟和刘明也紧张地跟了过去。老赵猛地推开门。“啊——!
”刘明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,捂住了嘴。洗手间很小。李萍歪倒在冰冷的瓷砖地上,
脸朝着门口的方向,眼睛惊恐地大睁着,瞳孔已经扩散。她的脖子上,
缠绕着一根极细、在灯光下几乎看不见的金属丝——钓鱼线!
那金属丝深深勒进她柔软的皮肉里,留下一条紫黑色的、可怕的凹痕。
血沫从她的嘴角溢出来,染红了半边脸颊。她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,
指甲缝里似乎有挣扎时留下的、极其细微的皮屑和纤维。又是窒息!又是模仿!
我的大脑嗡的一声,仿佛被重锤击中。不是因为又一个死者,而是因为那根致命的钓鱼线!
就在昨天下午,在这辆颠簸的大巴车上,就在我旁边,李萍手里织的……不是毛衣!是渔网!
她当时低着头,手指翻飞,用的正是这种银灰色的、坚韧无比的钓鱼线!
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。凶手不仅再次模仿了我的小说,
而且……他(她)就在这个大厅里!就在刚才!就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!
凶手拿走了李萍织渔网的钓鱼线,就在她离开去洗手间的短暂间隙里,或者……更早!
老赵蹲下身,仔细检查了一下李萍的脖子和地上的痕迹,脸色铁青。“死了没多久。勒死的。
”他抬起头,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我们剩下三个人的脸——我,张伟,刘明。
那眼神冰冷、锐利、充满了审视和毫不掩饰的怀疑。“渔网线……”刘明失魂落魄地喃喃,
身体抖得更厉害了,眼神惊恐地扫过我们,
“昨天……昨天李大姐就在车上织……用的是这个……”张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,
他猛地后退一步,背脊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。他看着我,又看看刘明,
最后目光死死锁定在老赵身上,那眼神里的恐惧几乎要化为实质:“模仿……又是模仿!
是你!老赵!刚才……刚才李萍去洗手间前,就坐在你旁边!只有你离她最近!
是你拿走了她的线!一定是你!”他像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,歇斯底里地指向老赵。
老赵缓缓站起身,面对张伟的指控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只有眼神更加深寒。“我离她近?
”他冷冷地开口,声音像冰渣摩擦,“张经理,刚才李大姐织东西,可是坐在那边的沙发上。
”他指向之前李萍坐的位置,“那时候,你,就坐在她旁边,不是吗?你离她更近。
”张伟像是被掐住了脖子,瞬间哑了火,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。“还有你,
”老赵的目光转向刘明,带着沉重的压力,“刘明,你年纪轻,手脚快。而且,
第一个发现王导出事,尖叫的人,就是你。谁能保证,那声尖叫,
不是凶手行凶后为了引开大家注意力的手段?”刘明猛地摇头,眼泪都快出来了:“不是我!
真的不是我!我……我听到声音才醒的!”“哼。”老赵冷哼一声,最后,
他那洞穿一切的目光落在我身上,锐利得如同手术刀。“至于你,陈作家。
”他的声音低沉下去,带着一种洞悉真相的冰冷,“你的笔,插在王导脖子上。
你的小说情节,被凶手一而再地模仿。巧合?还是……”他顿了顿,一字一句地说,
“你才是那个在背后操控一切,引导我们互相猜忌、自相残杀的人?
为了体验你笔下所谓的‘完美犯罪’?”他的每一句话,都像一把冰冷的锤子,
狠狠砸在我的神经上。笔迹、模仿、密室……所有指向我的线索,
在此刻被老赵逻辑清晰地串联起来,构成了一张看似密不透风的指控之网。
张伟和刘明的目光瞬间再次聚焦到我身上,充满了恐惧、憎恨和即将崩溃的绝望。“不是我!
”我嘶声反驳,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,“如果是我,我为什么要模仿自己的小说?
这不是自投罗网吗?”“自投罗网?”老赵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、近乎嘲讽的弧度,“或许,
这就是你的目的呢?把自己也伪装成受害者之一,洗脱嫌疑?或者,你根本不在乎被抓到,
你追求的,就是这场‘游戏’本身的**?”他向前逼近一步,
那沉稳如山的气势此刻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,“看看现在,陈默。王导死了,
李大姐死了。下一个,会是谁?张伟?刘明?还是……我?或者,干脆就是我们所有人?
”他的话语像淬了毒的冰锥,刺入每个人的心脏。大厅里的空气彻底凝固了,
只剩下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。张伟和刘明下意识地互相靠近了些,
又同时警惕地拉开一点距离,目光在我和老赵之间惊疑不定地逡巡,
仿佛我们两人都成了择人而噬的凶兽。老赵的话像无数根冰冷的针,扎进我的皮肤,
刺入我的骨髓。恐惧几乎将我淹没,
但一股更强烈的、属于写作者本能的愤怒和不甘在心底咆哮。模仿我的小说?把我当成棋子?
不!绝不!我猛地吸了一口气,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,强行压下翻涌的恐慌。
大脑在高压下开始以一种近乎燃烧的速度运转。
李萍指甲缝里细微的皮屑……老赵撞门时锁舌断裂的声音……电话线被剪断的切口……还有,
那该死的、无处不在的模仿!线索的碎片在脑中疯狂旋转、碰撞,
试图拼凑出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轮廓。“等等!”我忽然开口,
声音因为强行压抑情绪而显得有些怪异。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,
带着惊疑、恐惧和一丝绝望的期待。“模仿……”我死死盯着老赵,又缓缓扫过张伟和刘明,
“凶手在模仿我的小说杀人,这没错。但你们有没有想过,
他为什么要刻意留下指向我的证据?我的笔,我的情节?这太明显了!明显得像是在栽赃!
”我指着地上李萍的尸体,“还有这个!李大姐被勒死用的是她自己的渔网线!
凶手为什么不自己带工具?非要临时取材?这不符合一个精心策划的连环杀手的逻辑!
除非……”我的目光锐利起来,声音拔高,“除非凶手根本没时间准备!或者说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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