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的水珠从石壁滑落,砸在韩昭的脸上。她睁开眼,发现自己蜷缩在冷宫的角落里。
已记不清这是被囚禁的第几日,但石壁上那些刻痕告诉她——三个月的时光,
足够让一个太后变成囚徒。"太后娘娘,该用膳了。"铁门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,
随即一个缺口的瓷碗被推进来,里面盛着半碗清可见底的稀粥。韩昭撑起身子,
手指在触碰瓷碗的瞬间颤抖了一下。三十七岁的年纪,在民间或许已是祖母,但在宫廷里,
她本应正值权力的巅峰。"哀家还未用过早膳。"韩昭抬起头,声音沙哑却不失威严。
门外太监冷笑:"太后?现在哪还有什么太后?先帝驾崩,新皇登基,
您不过是个先帝的未亡人罢了。"韩昭的指甲掐进掌心。先帝赵煜驾崩得突然,
她尚未从丧夫之痛中缓过神来,就被自己的养子——新帝赵睿以"干政"之名软禁于此。
十八年的皇后生涯,十二年的太后尊位,竟落得如此下场。"苏丞相到!
"外面传来一声高喝。韩昭猛地抬头。铁门吱呀作响,
一个身着紫色官袍的中年男子缓步而入。苏明远,先帝的肱骨之臣,如今新帝的岳父,
权倾朝野的丞相。"太后别来无恙。"苏明远嘴角含笑,眼里却无半分温度。
韩昭强撑起身子,拍去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:"苏相深夜造访冷宫,不怕有损清誉?
""太后说笑了。"苏明远踱步至韩昭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"臣此来,
是为传达陛下的旨意。陛下念及母子之情,特恩准太后移居皇陵守孝。"韩昭心头一跳。
皇陵?那分明是要她悄无声息地死去。"哀家身体欠安,恐怕...""太后多虑了。
"苏明远打断她,"御医已经诊过,太后正值壮年,绝经后的妇人精力最是旺盛,
正适合为先帝祈福守灵。""绝经"二字被他咬得极重,如同在韩昭心口剜了一刀。
在这后宫,不能生育的女人等同废人,何况是个绝了经的太后?"陛下隆恩,哀家自当遵从。
"韩昭垂首,藏起眼中的寒光,"只是哀家尚有几件先帝赐物未及整理,望苏相宽限三日。
"苏明远眯起眼睛,似乎在权衡利弊。最终,他微微颔首:"也罢,
三日后臣亲自护送太后启程。"待脚步声远去,韩昭瘫坐在地。汗湿的后背贴在冰冷石壁上,
她却感受不到寒意。三年了,自从发现自己月事停止,她就知道在后宫的地位将受到威胁。
只是没想到,最先对她下手的竟是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养子。"您该吃点东西。
"一个轻柔的女声突然在耳边响起。韩昭惊觉回头,发现不知何时,
一个身着素衣的宫女已跪在她身侧,手里捧着一块热气腾腾的饼。
"你是...""奴婢雪雁,曾在太后宫中伺候过茶水。"宫女低头,"如今在御膳房当差。
"韩昭盯着那块饼,记忆如潮水般涌来。八年前,
她确实救过一个因打破御赐茶具而被责罚的宫女。那时不过一时恻隐,
没想到..."你不怕受牵连?"韩昭接过饼,轻声问道。
雪雁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下闪闪发亮:"太后当年救奴婢一命,奴婢永世难忘。
况且..."她压低声音,"苏相把持朝政,陛下实为傀儡,宫中无人不恨。
"韩昭咬了一口饼,温热的食物让她的思维逐渐清晰。绝经后的妇人精力旺盛?
苏明远说对了。没有月事困扰,没有生育压力,她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。"雪雁,
你可认识先帝暗卫?"宫女瞳孔微缩:"暗卫首领程峰是先帝心腹,现被苏相软禁在府。
"韩昭闭目思索。先帝的暗卫组织"夜枭"遍布朝野,若能联系上..."太后想重掌大权?
"雪雁突然问道,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。韩昭睁开眼,目光如炬:"哀家要的不仅是权力,
而是活命的机会。"雪雁沉默片刻,从袖中取出一块青铜令牌:"奴婢其实是暗卫一员,
代号'青鸾'。先帝临终前曾密令,若太后有难,暗卫当效死力。"韩昭手指微颤。
先帝竟为她留下后手?那个看似对她日渐冷淡的丈夫,在生命最后一刻仍想着保护她?
"三日后苏明远要送我去死。"韩昭捏紧令牌,"在此之前,
我们必须——"一声巨响突然从宫外传来,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和呐喊。
雪雁脸色大变:"出事了!"她迅速起身到门边探查,不多时返回,
面色古怪:"陛下...陛下驾崩了!"韩昭猛地站起,眼前一阵发黑。赵睿死了?
那个正值壮年的新帝?"怎么死的?""听说是突发心疾。"雪雁压低声音,
"但宫人们都在传...是毒杀。"韩昭的大脑飞速运转。赵睿无子,
先帝其他皇子要么年幼要么被贬。苏明远必定会扶持一个傀儡登基,
而朝中大臣不会轻易答应。这是天赐良机!"雪雁,传令暗卫,
就说..."韩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"就说太后要登基为帝。
"雪雁瞪大眼睛:"这...这从未有过...""所以才要去做。
"韩昭望向铁窗外渐亮的天色,"先帝有遗诏命我辅政,如今皇帝驾崩,
由我暂摄朝政有何不可?"绝经后的身体确实不再年轻,
但韩昭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血脉中奔涌。没有生育的牵绊,没有月事的困扰,
她比任何时候都更清醒,更坚定。"备轿,哀家要上朝。"当韩昭梳洗完毕,
身着先太后朝服出现在金銮殿时,满朝文武一片哗然。苏明远脸色铁青,
显然没料到这个被他视为弃子的女人会突然出现。"太后娘娘,后宫不得干政,这是祖制!
"一位老臣率先发难。韩昭缓步走上玉阶,在先帝龙椅旁站定:"陛下突遭不幸,
哀家痛不欲生。然国不可一日无君,哀家身为先帝正妻,理应暂摄朝政。""荒谬!
"苏明远厉声道,"太后一介女流,岂能...""先帝临终前留下密旨。
"韩昭从袖中取出一卷黄绢,"命哀家在非常之时监国理政。诸位若不信,可请太傅验看。
"太傅颤巍巍上前,细看后跪地高呼:"确是先帝笔迹,印玺无误!"殿内顿时骚动起来。
韩昭扫视群臣,目光在文官第三排停住——那是她的父亲,曾经的兵部尚书,
如今因她失势而被贬为闲职的老臣韩琦。"此外,"韩昭提高声量,"哀家得到密报,
陛下之死并非意外。"她直视苏明远,"苏相,你可有话说?
"苏明远脸色大变:"太后血口喷人!""是吗?"韩昭冷笑,
"那为何陛下驾崩不到一个时辰,你的府兵就控制了皇城四门?"殿内瞬间安静得可怕。
苏明远的手按在剑柄上,眼中杀意毕现。就在剑拔弩张之际,殿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。
一队铁甲士兵涌入,为首的将领单膝跪地:"末将文涛,率神策军前来护驾!
"韩昭心中一块大石落地。文涛是她父亲旧部,这支军队的出现意味着她不再孤立无援。
"文将军请起。"她微微颔首,然后环视群臣,"诸位爱卿,值此危难之际,
哀家决定暂行帝位,待寻得合适继承人再行禅让。""这不合礼制!"礼部尚书高声反对。
韩昭缓步走向龙椅,手指抚过扶手上的龙纹:"先帝创业艰难,如今江山危如累卵。
哀家身为赵氏媳妇,岂能坐视不管?"她突然转身,凤目含威,"还是说,
诸位宁愿看苏相独揽大权?"殿内气氛为之一变。不少大臣交换眼色,显然在权衡利弊。
苏明远孤立无援,面色阴晴不定。"若无异议,"韩昭慢慢坐在龙椅上,"即日起,
哀家称制理政。"一阵诡异的沉默后,韩琦率先跪倒:"臣参见陛下!
"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,满朝文武陆续跪拜。苏明远最后也不得不屈膝,
眼中却燃着仇恨的火焰。韩昭端坐龙椅,感受着权力的重量。她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。
一个绝经妇人登上九五之尊,必将面对更多风雨。但此刻,
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——女帝临朝金色朝阳穿透云层,洒在太极殿的琉璃瓦上。
韩昭身着十二章纹衮服,头戴通天冠,端坐于龙椅之上。距离她登基已过去三月有余,
朝堂上的暗流却从未平息。"陛下,边关急报!"兵部尚书手持军报疾步入殿,
额头渗出细密汗珠。韩昭接过奏折,眉头逐渐拧紧——突厥十万大军压境,已攻破三座边城。
殿内顿时一片哗然。苏明远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,上前一步道:"陛下初登大宝,
边关将士恐难信服。不如派一位德高望重的大臣前去督军?"韩昭心下了然。
这老狐狸想趁机攫取兵权。"苏相认为何人合适?"她故作谦和地问道。
"老臣愿为陛下分忧。"苏明远拱手,露出志在必得的神情。韩昭将奏折轻轻放在案上,
唇角微扬:"苏相年事已高,边关苦寒,恐怕...""陛下!"一位武将突然出列,
"末将**出征!"韩昭定睛一看,是年轻的骠骑将军李文忠,苏明远的女婿。她心中冷笑,
原来唱的是双簧。"李将军勇气可嘉。"她缓缓起身,袖中手指紧握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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