纸飞机的星光

陈逸飞第一次见到林晓时是为了做环境评估找资料。在云栖小镇图书馆顶楼，他看见一个踮脚整理书籍的姑娘。她发梢上跳跃着秋日午后的阳光，指尖染着淡淡的蓝墨痕，递给他一本她祖父编撰的水文笔记，扉页上画着一只胖嘟嘟的海鸥。他以为这只是工作邂逅，直到她递来刚出炉的蓝莓派。“你讲渔火的样子，像是需要它的人。”他从未告诉过谁，幼时母亲早逝，父亲忙于生意，他抱着《星星渔港的灯塔》绘本入睡的童年。那天下午他学会了折纸飞机，笨拙地放飞一架歪歪扭扭的纸鸽。后来每逢她提起旧书，他总带回一份甜点，直到初雪之夜他叩开图书馆侧门。肩头堆满雪花，手里却护住一份热腾腾的竹筒饭。炭火盆旁，陈逸飞翻开《星星渔港的灯塔》，绘本空白处是他写给她的话：«“你折的纸飞机降落在我的港口。”“可否申请永久停泊？”»林晓红着脸把听诊器压在他胸前。“祖父说，水文数据要如实记录...”“比如陈逸飞的心跳，此刻正为林晓轰鸣。”»***云栖小镇的秋天，像被一位温柔又慷慨的画师泼洒了浓金与锈红，深浅不一地浸透了每一条巷弄与屋檐。石板路蜿蜒如沉睡的溪流，其上铺满了梧桐的落羽，踩上去沙沙作响。空气里浮动着微凉的水汽，阳光透过疏朗的枝桠筛下，跳跃着细碎的金斑...